吾闻天高不可升,南岳上应天玑衡。绝地七千五百丈,祝融之峰最巉嶒。
乾坤开辟自古纲维平。三山西圮六鳌死,然后阳门反户东南倾。
巑空遏日乃有此巨镇,俨如天王神武虎臣矫矫来千城。
离宫富炎德,桂树常冬荣。若非昆崙西起占枢纽,泰山之外谁当南岳之纵横。
芙蓉石廪势腾掷,雷泓风穴声硼𥔀。七十二青莲,一一凌紫清。
行云肤寸合,呼吸遍四溟。鸿雁高飞不能过,嗟尔鹤上人胡为抗行云而上征。
回风潇潇吹古雪,倒翰七泽流三星。潇湘如系沦洞庭,君山萍漂一点青。
累臣帝子不可以招而返兮,但见苍梧惨澹鼓瑟悲湘灵。
吾闻地有五岳犹天五行,衡山万古合峥嵘。日南天阙傥或折尾闾,汎溢地道何由成。
吁嗟乎祝融驭无极,朱鸟来有凭。夫何为乎绛天芒熛,炎海波涛惊。
天生豪杰须尔用,五岳四渎备尔形。弥纶藩翰岂比块然者,不然天将谁使之清,地将谁使之宁。
周夫子,崇高遍博要如此,平生意气吾与尔。
(1485—1523)福建闽县人,字继之,号少谷。弘治十八年进士。授户部主事,榷税浒墅。愤嬖幸用事,弃官归。正德中,起礼部主事,进员外郎。谏南巡,受廷杖,力请归。嘉靖初,以荐起为南京吏部郎中,途中病死。工画善诗。有《少谷集》、《经世要谈》。
自余为僇人,居是州,恒惴栗。其隙也,则施施而行,漫漫而游。日与其徒上高山,入深林,穷回溪,幽泉怪石,无远不到。到则披草而坐,倾壶而醉。醉则更相枕以卧,卧而梦。意有所极,梦亦同趣。觉而起,起而归;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,皆我有也,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。
今年九月二十八日,因坐法华西亭,望西山,始指异之。遂命仆人过湘江,缘染溪,斫榛莽,焚茅茷,穷山之高而止。攀援而登,箕踞而遨,则凡数州之土壤,皆在衽席之下。其高下之势,岈然洼然,若垤若穴,尺寸千里,攒蹙累积,莫得遁隐。萦青缭白,外与天际,四望如一。然后知是山之特立,不与培塿为类。悠悠乎与颢气俱,而莫得其涯;洋洋乎与造物者游,而不知其所穷。引觞满酌,颓然就醉,不知日之入。苍然暮色,自远而至,至无所见,而犹不欲归。心凝形释,与万化冥合。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,游于是乎始。故为之文以志。是岁,元和四年也。
为范南伯寿。时南伯为张南轩辟宰泸溪,南伯迟迟未行。因作此词以勉之。
掷地刘郎玉斗,挂帆西子扁舟。千古风流今在此,万里功名莫放休。君王三百州。
燕雀岂知鸿鹄,貂蝉元出兜鍪。却笑泸溪如斗大,肯把牛刀试手不?寿君双玉瓯。